文艺生涯
在关中平原的武功县,每逢腊八,寒意宛如细密且尖锐的针尖,深深刺入这片古老土地的肌骨。风,仿若从悠悠往昔吹来,携带着昔日的往事,轻柔地拂过广袤无垠的野外,那沙沙的轻响,似乎在叙说着墟落生涯的质朴与悠长。袅袅升腾的炊烟,恰似灵动的绸带,萦绕着农家独吞的温馨,也撩拨起我对儿时墟落岁月的无尽眷恋。
儿时的腊八,严寒来得纯净而直接,可家中那几间被烟火熏染得微微发黑的土屋,却被灶火烘烤出一方暖融融的小天地。阳光刚刚崭露头角,屋瓦上的薄霜在微光中闪灼,仿若给老屋戴上了一顶璀璨醒目的冠冕。母亲早早地在弥漫着柴草芳香的灶火台前忙碌,那双粗糙却灵巧的双手在种种食材间穿梭舞动,淘米、剥豆、去核,一举一动都满含着对生涯的敬畏与热爱。
武功外地的小麦,颗颗丰腴饱满,凝聚着土地的深挚情谊;红豆红得热烈且深沉,恰似乡亲们质朴豪爽的秉性;绿豆绿得明艳鲜亮,犹如野外中破土而出的希望嫩苗;红枣甜香馥郁,是岁月恩赐的甜蜜至宝;小米金黄绚烂,仿若收获时节里那耀眼的光线。这些食材在大铁锅里欢悦跳跃,相互融会,熬煮出墟落生涯的多彩华章,散发着武功农村浓郁醇厚、独具匠心的烟火味道。
我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,笑声洒落一地,玩耍的间歇总会像小馋猫似的溜进厨房,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,心急火燎地盼愿着腊八粥赶忙熬好。哪怕被迎面扑来的蒸汽熏得泪眼迷蒙,也绝不肯把视线移开。母亲总会带着疼惜的笑容,轻轻拍一下我的脑壳,此后用小勺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粥,战战兢兢地吹凉,递到我嘴边。那一刻,香甜的滋味于舌尖绽放,温暖了整个身心,成为童年影象中最温馨、最铭肌镂骨的片断。
在武功的墟落,腊八粥的传说源远流长,犹如一首古老的诗篇,世代吟诵。相传,释迦牟尼在腊月初八这天,历经多年的苦行修炼后,在牧羊女的杂粮粥滋养下,于菩提树下大彻大悟成佛。以后,腊八煮粥的习俗就在这片土地上落地生根,人们借此祈求平安顺遂、福泽深挚。这传说犹如一颗文化的种子,在武功的墟落里着花效果,为每一碗腊八粥增添了神秘而庄重的色彩,也让儿时的我陶醉其中,围坐在尊长身旁,眼中全是对未知天下的好奇与渴盼,那些故事似乎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,照亮了我懵懂的心灵。
岁月急遽,犹如光阴似箭,一经谁人在腊八节满心期盼的孩子,现在已步入新的人生旅程,眼见着武功这片土地在时代浪潮中的变迁与生长。但每到腊八,往昔的情景总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,宛如就在昨日。我也会像母亲昔时那般,怀着虔敬与温情,在厨房中专心熬制腊八粥,每一个办法都像是在与已往的岁月对话,饱含着对儿时墟落生涯的深切纪念。孩子们在身旁欢闹嬉戏,他们的欢声笑语恰似灵动的音符,奏响生涯的新乐章,让我似乎看到了一经的自己。当那熟悉而诱人的粥香弥漫整个屋子,眼前模糊间浮现出儿时的旧屋、灶台,尚有母亲那忙碌而温暖的身影,一切似乎近在咫尺,却又已成为遥远的过往。
闲步于陌头巷尾,腊八粥的香气与柴草燃烧的烟火味相互交织,那是家的味道,是年的序曲,更是墟落生涯独吞的韵味。老人们坐在门口,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,眼中却透着清静与清静,念叨着“过了腊八就是年”的俗语,那是对已往一年辛勤劳作的回首,也是对新春的优美神往;孩子们像自由的小鸟般欢笑奔驰,兜里揣着尊长给的自家制作的麦芽糖,嘴里甜,心里更甜,这是武功这片土地孕育出的质朴而纯粹的欢喜,宛如野外间绽放的野花,简朴却充满生气。
武功的腊八,是忙碌一整年之后身心的松开与休憩,是童年欢喜时光在粥香里的沉淀与回味,是古老古板与现代生涯的交汇与融合。这一碗腊八粥,宛如冬日里的暖阳,暖了肠胃,醉了心灵,在严冬中描绘出一幅充满诗意与温情的墟落生涯画卷。年复一年,它承载着我对儿时武功农村生涯的深深眷恋,也寄托着我对这片土地未来优美生涯的无限神往。在时代的春风吹拂下,武功的墟落正爆发着日新月异的转变,续写着属于这片土地的崭新篇章,而那份源自腊八的温暖与深情,将如潺潺溪流,在岁月的长河中奔腾不息,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灵魂,让墟落的故事与情怀永远延续,熠熠生辉。(小庄矿 王亚鹏)
编辑:达文娟